6月30日下午，格力电器（000651.SZ）珠海总部再次迎来从全国各地赶来参加股东大会的投资者。格力电器的股价已从去年的低位反弹，市值重返2000亿元以上。今年夏天全国各地的高温天气，也给空调行业和格力新的刺激，令与会者的数量超出预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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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，多元化如何突破、分红能否稳定、接班人怎么安排……种种疑问也围绕着这家空调龙头企业。近200名投资者带着憧憬和疑问，进入了格力总部大楼的阶梯会议室。当格力电器董事长兼总裁董明珠进入会场，热烈的掌声响起，这是致敬，更是期待。
挺起核心技术的脊梁
目前，格力自主品牌的空调已远销全球190多个国家和地区，全球用户超过4亿。格力总部大楼展厅入口的白墙上铭刻着几行金色的大字：一个没有创新的企业是没有灵魂的企业；一个没有核心技术的企业是没有脊梁的企业；一个没有精品的企业是没有未来的企业。
在1988年-2000年的建厂初期，格力只是一个100多人的小厂，空调年产量不足2万台，设备简陋，技术薄弱，以组装生产为主，大多数零部件外购，依靠购买材料补全短板。在2001年-2011年的发展阶段，格力意识到“只有掌握核心部件才能真正控制质量”。2004年开始陆续成立压缩机厂、电机厂、电容厂、漆包线厂，实现核心部件的自主研发和制造。
格力电器1991年正式成立。1995年，格力电器首任董事长朱江洪到意大利考察，有客户抱怨格力空调噪音大，发现原来是空调外壳里的一块小海绵没贴好。朱江洪觉得是“奇耻大辱”，回到格力就颁布了《总裁十四条禁令》，严把质量关，还建立了零部件筛选分厂。
2001年底，朱江洪到日本寻求变频多联空调的技术合作，日本企业表示“以后再说”。过去空调的核心技术，一直由美、日企业垄断。朱江洪认为，先进技术不能靠别人施舍。他回国后组织技术攻关，一年后，格力研制出中国首台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变频一拖多空调机组。到2011年，格力电器的销售收入达835亿元，家用空调全球产销量连续七年世界第一。
董明珠1990年加入格力电器，从一线销售业务员做起。1994年，她升任公司经营部部长，坚决推进经销商“先款后货”。当年年底，格力出台“淡季返利”政策，刺激了大经销商加盟。“朱董”配合，1996年，格力空调产销量首次超过春兰，跃升为国内市场第一。2007年，董明珠出任格力电器总裁。2012年5月，她接替朱江洪，任格力电器董事长。
2012年，格力电器的营业总收入首次突破1000亿元，成为中国首家依靠单一品类产品实现营收破千亿元的家电企业。之后几年，格力电器继续保持高速成长，2018年营业总收入首次突破2000亿元。2019年，格力电器跻身《财富》世界500强，之后四度上榜。
“格力电器是非常健康的企业”，董明珠6月30日“晒”出四张图表说，与创业头21年（1991年-2011年）相比，格力电器过去11年（2012-2022年）的营业总收入达16716.89亿元，增长了4.46倍；归母净利润达2034.47亿元，增长了10.43倍；纳税1358.62亿元，增长了6.13倍。格力电器过去11年分红了1011.46亿元，比上市头16年（1996年-2011年）的现金分红53.96亿元，增长了18.74倍。2022年度分红比2021年度低，董明珠希望股东“同舟共济”，格力今明两年承诺每股分红2元不变，要兼顾股民利益和公司发展。
格力电器由小到大、由大到强，是中国空调业乃至中国家电业的一个缩影。伴随着格力等龙头企业的崛起，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空调生产基地。产业在线向第一财经提供的最新数据显示，目前全球家用空调年产能31638万台，其中中国产能占比超82%，约26040万台；格力的年产能5980万台，在中国的珠海、重庆、郑州、武汉、芜湖、石家庄、合肥、杭州等地以及巴西设有生产基地，格力在国内家用空调市场出货量已连续27年居首位。
多元化的新棋局
朱江洪带领格力成为中国最大的空调专业化企业，董明珠为格力打开多元化发展新篇章。
格力电器2015年发布格力手机，探索的智能家居入口。2018年，格力电器收购晶弘冰箱。如今，格力在家电领域，产品线已延伸到冰箱、洗衣机、厨房电器、生活小家电。
“纵向”拓展方面，格力发展高端数控机床、工业机器人等智能装备。之前，格力做中央空调叶轮等部件的精密机床都靠进口。“把饭碗端在自己手里”，董明珠说，高端装备是工业之母，要把企业发展和国家利益联系在一起，国家所需，企业所向。如今，格力已做出数百种数控机床并开始出口，能为新能源汽车零部件提供高端数控机床一站式解决方案。
格力还跨入芯片领域。2018年，格力电器设立全资子公司珠海零边界集成电路有限公司。2019年，格力签约入股三安光电（600703.SH），还通过参股闻泰科技（600745.SH）来投资安世半导体。现在，零边界已设计出适用于智能节能空调等的一系列芯片和功率器件。
董明珠还把格力的产业延伸到新能源领域。空调是“用电大户”，能否研发出不用电费的空调？她2012年提出了光伏空调的构想。2016年，格力电器欲收购银隆新能源（现“格力钛”），在股东会遇阻。董明珠个人举债入股银隆，以获得银隆的储能技术。如今，结合银隆的储能技术，格力研发出了光储空调（光伏+储能+空调）系统，已在沙特等地应用。
2021年9月，格力电器借银隆部分股权被司法拍卖的机会，以18亿元获得银隆的控股权，将业务扩张的新能源商用车、储能的领域；当年年底，格力电器还宣布斥资收购盾安环境（002011.SZ）的控股权，加码制冷部件、新能源汽车部件业务。
造手机、造芯片、造车……随着格力一系列多元化业务的扩张，也带来了新问题：一方面空调全球出货量第一的位置被对手取代；另一方面多元化业务规模尚小，格力钛尚未扭亏。
据产业在线向第一财经提供的数据，2022财年，格力家用空调国内出货量位居榜首，略大于美的，但同期美的空调内外销总出货量大于格力。2023冷年截至5月，这一格局未变。到底谁是第一？董明珠说，格力质量第一、技术第一，目标是全球空调销量第一。
“（格力钛）前任（弄虚作假）留下的‘坑’太大，希望大家给点时间。”董明珠在股东大会上说，会尽快填平格力钛的“坑”，曙光就在前面。格力钛的储能等技术没问题，否则格力的光储空调没法做。格力钛的平台，让格力产业链延长很多，为格力汽车空调、汽车电机、汽车电容等增加应用通道。现在不仅汽车，格力钛的电池还在更多领域拓展。“格力钛为格力电器很多产业联动会带来‘蝴蝶效应’，会让它尽快养活自己。”
过去三年，受疫情等因素影响，国内空调市场疲软，而空调占格力营收七成，所以格力电器的营收一直徘徊、未能突破2000亿元大关。2023年空调市场反弹，GfK的数据显示，今年“6.18”国内家用空调市场同比增长超50%，但预计下半年市场较平淡。今年，格力会受益于空调市场的反弹，但是多元化仍势在必行，未来智能家居的竞争不能靠“单打冠军”。
“瓶颈”的突破，需要激发团队的更多积极性。格力电器2019年完成“混合所有制”改革，从原来珠海市国资委是实际控制人，变为无实际控制人。通过国有股权转让，有高瓴资本背景的“明骏投资”成为格力电器的大股东、持股16.14%；格力电器原大股东格力集团在格力电器的持股降至3.47%。“混改”后，格力电器推行了两期员工持股计划，共持股2.21%。
董明珠在格力电器中原来持股0.74%，随着两期员工持股计划实施，她的持股比例增加。现年68岁的董明珠曾说，她的心态还是25岁。谈及接班人，她表示，诚信的企业才能培养出优秀的人，“志不同、不为谋”。企业一把手要把企业视为自己的生命，要有奉献的精神。
探索新增长点，有“试错”过程。董明珠说，股东应允许企业有调整期，没规定企业每年都以20%、50%的增速来增长。“格力的工业板块，智能装备、电机等都有巨大的市场空间，我非常有信心，企业一定能走得更远、更健康。”